乐少宁缩在门边，像只小小的柔软的猫咪，被发现了还惊恐地炸起毛，瞪圆了眼睛盯着他。
乐少宁往后退了几步，想走的时候忽然被握住了手腕。
“算了，你进来吧。”江羽朝房间里面扬了扬下巴。
江羽的视线落到露出他背后一角的白色枕头：“打算在走廊睡觉？”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”乐少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鞠躬，江羽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，谁凶他都行，唯独这个人不能，一凶乐少宁就难受得心尖痛，痛得喘不上气。
哪怕时间过去三年，他仍然强烈的思念那个人的一切，哪怕出现了一个根本不是他，也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人，乐少宁也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，去触碰那片短暂却美好的梦。
“江先生，”乐少宁终于回过神，呼吸急促地道，“我一个人……害怕。”
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是什么，江羽第一次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无可奈何，但男孩哭得太乖太听话，让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。
深深陷进过去的回忆，思念他的嗓音和气息，思念他触碰自己时指尖的温度，思念他说话时轻轻滚动的喉结。
这话让任何人说都是在撒娇，江羽见过不少耍心机的漂亮男男女女半夜爬到他床上，声音冷下来：“回去，我从来不跟别人睡觉。”
罗阿姨走后，空荡荡的房间内安静寂寥，乐少宁没有躺在床上，他在床边坐了几分钟，最后站起来，抱着枕头，轻轻拧开了门的把手。
他从来不想死缠着谁，但他实在太思念那个人了。
看乐少宁一声不吭，江羽便不再问，绕过他去客厅接了杯水，回来时发现男孩还木楞地站在门边，索性走进卧室打算关门。
房间门紧闭着，连房内的光线也透露不出，乐少宁就这样站在门边，吸了吸鼻子，最后背靠着门，抱着枕头缓缓滑坐在了地上，木木地注视着不远处雪白的墙壁，眼眶一点一点红起来，几秒后，眼泪便啪嗒掉在了光滑的地板上。
江羽总算从那几句“对不起”里听出了哭腔，发现他的睫毛很湿，眼睛也湿漉漉的，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。
乐少宁受宠若惊地睁大双眸，他犹豫地走到江羽床边，伸手碰到雪白柔软的床铺时，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。
乐少宁仓促站起身，把枕头藏在背后，咬着下唇，盯着地面不说话。
就在乐少宁无声地啪嗒啪嗒掉眼泪时，背后原本紧闭的门忽然被打开了，乐少宁猝不及防地往后倒去，后脑勺差点砸到地板上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江羽微微一怔，压根没想到门边会有人。
走廊的窗户外有月光投在地板上，微凉的风卷着落叶吹入窗户，乐少宁摸了摸被冻得冰凉的手臂，一路摸着黑，寻着记忆找到了江羽的房间。
男人对他过分的好，好到终于永远地离开了他，从来没问过他愿不愿意。